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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1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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朧朧的光輝,這樣的夜晚,悄然無聲。這樣的她,魅惑到極致。他心底繃著的那根弦悄悄斷裂,他終於扶過她的臉,親了上去……

她在他的懷裏閉了眼眸,喘息加重,心口像被一只魔掌狠狠的攥住。撒在睡衣上的曼陀羅花粉想必起了作用,眼前都是天旋地轉的眩暈,她有點昏昏沈沈的。那一盆黑色曼陀羅她養了多少年,只是為了這一刻。她一直以為曼陀羅是用來迷惑他的,卻沒想到最後一刻卻是用來迷惑自己的。

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,不計代價……

他由開始的蜻蜓點水到最後的急切熱烈,剝奪她口中的空氣,不讓她有一點的喘息機會。他抱起她放到床上,隨手關了水晶燈。

月光滲進來,透過窗格子絲絲縷縷照上她的臉,雪白的紗帳隨著風吹輕輕飄揚,柔柔的拂上她的臉,眼底掠過一絲深不可測的情緒,一閃而過。

她的身子軟綿綿的,在他的懷中微微蜷起,這是他渴望多久的,此刻,盡情釋放……

她努力的迎合著他,跟他一起瘋狂的跌進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……

她的心,就像門外的天竺葵,無聲無息,碎了一地,縱使撈起,也全是碎片,而這些碎片全部——拜他所賜。

晨光射進來,清清淡淡的,塵世的美好大抵如此,東升西落。韓羞睜了眼睛,自己還被他摟在懷裏,他的嘴角微微上翹,俱是靜謐的安詳。她似乎從沒有這樣仔細的註視過他,他眉眼方正,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。再沒心思敷衍他,悄悄拿開他的手臂,準備下床。

突然手腕處一緊,原是被他扣住,心下就是一沈,不得不轉回頭,附帶上一夜春宵之後且甜蜜且羞澀且茫茫然的笑容。

陸雨蘇也坐了起來,輕輕的攬她入懷,“怪我嗎?”

她在他懷裏搖了搖頭。

“我們就快要成婚了,我知道我承諾過你的,我不該……”他有些懊悔,更多的是沈浸在春風化雨之後的幸福裏。

“雨蘇。”她在他的懷裏輕輕的出了聲,“以後你會不會離開我。”

“不會。”他回答的斬釘截鐵。“你是我陸雨蘇今生唯一的妻子。”

悲情的閘門一經打開便不能停歇,她斷斷續續的道:“我是個孤苦無依的人,從小便與幸福絕緣,當年我父親和我母親那麽恩愛,可是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。我真怕你給我的幸福太美,我承受不起。”

他知道韓羞的父親和自己的父親一樣,都是在當年蘇軍大戰三軍聯合的時候付出了代價。自己的父親陸千鈞是斷了一條腿,而韓羞的父親則是失去了生命。

她如今說的話都讓他疼惜不已,他撫摸著她的頭發,像珍寶一樣的護著,“我會讓你一直幸福下去。”

她如夢囈般的,“我的父親母親都去世了, 如今我的生命裏只有你,假如你也離開了我,我寧願去死,也不願茍活於世。”

這樣的傷感,他聽了心裏總是揪得不是滋味,他怕再說會引她繼續悲涼,“我離開你只有一種可能,就是我已經不在人世,好了,你餓不餓,我叫人給你弄點吃的。”

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不整,於是嗔道:“我不餓,別讓她們進來,我這樣子會被人笑的,多難為情。”這一句韓羞是由心而發。

他笑了,“誰敢笑陸少奶奶,你就把她給辭了,以儆效尤。”

她終於噗嗤笑出聲來,“我這還沒進門呢,若就鬧得雞犬不寧,不知道要怎麽被人詬病呢。”

“那就再多睡會兒。”

終是敗給了他眼底的溫柔,聽了他的話,躺回去床裏,美美的補了一覺。

他上班離去的時候,看著她,那樣的幸福,她側著身子背對著他躺著,紗帳在晨風裏更加肆無忌憚的飄,臉頰上的一縷碎發在橘色的晨光裏閃著動人的音符。

他沒看見,她悄無聲息流下的淚,洇濕了枕畔,臉頰貼在上面,冰涼一片,緊咬的下唇隱隱的一排齒印。

他囑咐了下人不要去吵醒少奶奶,準備好洗漱用具和早餐。丫頭小雯和金貝,低著頭偷偷的交換了一下眼神,抿著嘴笑,韓羞從今天早晨變了稱呼。

35雨中偶遇

韓羞睡到九點鐘起床,小雯和金貝兩個小丫頭進來的時候,她的眼睛還有些紅,趕忙轉過身去。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笑,只當她是嬌羞。

小雯放下臉盆,邊拿過毛巾等在一邊伺候邊說道:“少奶奶,早飯已經準備好了,是端進來吃還是去餐廳吃。”

韓羞微怔了一下,這樣的稱呼她還不大適應,金貝也在一旁道:“少爺臨走的時候吩咐給少奶奶做些補養身體的,還囑咐鋤草工人今天早晨不要鋤草了,免得驚擾了少奶奶。”

吃過飯,韓羞拿了手提包一個人出門。沒有叫司機小姚開車,先坐了一段公交,下了公交車隨手叫了一個黃包車。

路途很遠,從鬧市一直到無人問津的貧民區。黃包車跑跑停停,終於在筋疲力竭的時候,九曲回腸的巷子裏被喊了停。

黃包車夫稍稍的有些牢騷,“姑娘,你的家也太遠了。”

韓羞給了他雙倍的車錢,車夫方才眉開眼笑。

其實還有一段路,她只想自己走進去。十幾年裏她只回到過這裏幾次,巷子的深處是她的家。那時候還有父親母親,弟弟和阿姨。

她其實很怕回到這裏,每次都近鄉情怯,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沈痛一分,仿佛在提醒著她的仇恨。

巷子的最深處一扇掉漆早已看不出底色的大門,一棟破敗不堪的房屋。打開大門,花崗石鋪就的院子裏,縫縫隙隙都是荒草叢生。

還是那個家,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馨。

窗臺的罐子底下是鑰匙,長期的雨水浸洗長了一層黴霜。韓羞打開了門,屋子裏面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。她放下包,打開所有的窗戶,先是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屋子。

南北通風,清新的空氣很快替換了原來的濁氣。在緊裏面的屋子裏有簡簡單單的一張床,除此之外最醒目的就是桌子上供奉的三個牌位,爸爸,媽媽,還有阿姨。韓羞用力的擦拭牌位上的灰塵,媽媽在醫院裏的一屍兩命,爸爸大街上被槍擊,阿姨拷著雙手被警察帶走,一幕幕在腦海裏重新浮現,越擦越用力,直擦到泣不成聲。

“爸爸,媽媽,阿姨,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。”

“爸爸,媽媽,弟弟我還沒有找到,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怪我,不過弟弟吉人天相,必定會有好的歸宿,也免得跟著我這樣受苦。”

走出巷子的時候已經午後,天邊的一大塊雲壓過來,天色也跟著黯淡無光。看樣子要下雨,韓羞的心沈的如一塊塊的陰雲,墜了千斤重物。

只是機械性的往前走,不知走了多久,雨點落下來,很快打濕了她的臉,她竟渾然不覺。

路上沒什麽行人,路邊的墻壁是老舊的黯紅,墻圍處時而斷壁殘垣。這條路本就偏僻,偶爾的一兩個人也是頂著草帽子急急的走過去。如今這一帶有錢的人家都搬去了繁華地帶,剩下一些孤老寡殘守著這一片貧民區,自是晚景淒涼。

一輛汽車自身後開出去多遠,忽的又噶然停住,緩緩的退了回來。

陳北上自車上下來,打著傘,看見韓羞一臉的驚愕,“真的是你?”

韓羞從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,“你怎麽在這?”

來不及討論無關緊要的問題,他把她拽到了傘下,其實她已經濕透。然後護著她繞到了車的另一邊,打開車門,韓羞看著嶄新的座墊猶豫了一下,陳北上已經不由分說將她按進了車裏。

陳北上收了傘也坐回了車裏,才開了口責備,“下雨了,你怎麽也不知道躲一躲。”

她訕訕的一笑,“如果我躲起來避雨,哪裏能碰得到免費的汽車。”

他搖著頭無奈的笑,忽然間想起什麽,回過頭從後座上拿過來一件未開封的襯衫,遞給她,“把這個換上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她的客氣,他竟有些急,語氣裏含了威嚴的慍怒,道:“換上。”遂拉開車門,撐著傘走下車,背對著她站在雨水裏。

陳北上君子般的站在傘下,紋絲不動,周圍的雨絲順著傘沿流淌下來,形成了一圈水柱,而他的那身白襯衫,在暗暗的天色裏,分外明亮。

韓羞換好了衣服,喊了陳北上,他重新坐回到車裏,看到她換上了自己的襯衫,才舒心的笑了。

“自己一個人怎麽跑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?”陳北上問。

韓羞低了頭,沒有回答。他不便再問,轉了一下說道:“我是被你家陸大少爺指派過來考察前方的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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